更新缓慢 魅力紫霞

【MXH群像】惜樽空9-10

惯例多cp/ooc警告

批量死亡警告

勿上升,人人平安喜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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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将军百战死



那么蔡程昱究竟有没有实现他的从军之志呢?

 


这世间总是容易出现一些阴差阳错的事,让理想从追求到破灭,让昨夜梨花今天飘零。

 


马佳不敢告诉蔡程昱,西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蔡程昱的武功已经很好了,但是他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敌人就像野草,在这个春天吹而复生。而根据王凯和鞠红川的推测,这些人甚至是与朝廷中人暗中勾结。不然蛮荒之地,谁会给他们这群穷途末路之人提供必需的粮草军备让其喘息?

 


于公,他自然是希望蔡程昱能够纵马长歌、大展身手的,男儿当以身许国,他自己就是这么想这么做的;但于私,他自己都面对着草滩上一踩就陷进去、有去无回的大沼束手无策,更不希望一个孩子在那里出现任何意外。

 


马佳想了想,还是决定没有告诉蔡程昱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也许等自己回来了,下一次可以先带着蔡程昱去骁骑营,等他在那里跟兄弟们切磋一段时间之后再分他跟着自己去,从百夫长做起,然后是千夫长、小将军,等到合适的时候,就把手上的长枪交给他,到时候,自己就去找皇帝辞官,但是也要跟在他身边儿,谁知道这孩子一冲动会怎样……马佳将这些都整整齐齐地记在一张纸上,交给了留在府内的廖佳琳。

 


“你确定放他留在这里?”廖佳琳迟疑地问。

“是,此行过于凶险,我想找别的机会再带着他——这个,就留在府上,万一,你知道的,就帮我把信交给他。”马佳穿好盔甲,终是把信郑重地放在廖佳琳手里。

 


“马佳!好了没有?”龚子棋在外面不耐烦地催促着。马佳出门,看见龚子棋不太耐烦地站在那里,问他:“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急什么?”龚子棋摸摸头盔,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以为老子稀罕京城?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是书剑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马佳安慰道:“右相一定会多加周旋的,你要相信他。”

 


两人去前堂拜见了王凯,王凯按了按腰间的长剑,一声令下,启程。

 


京城里的将士骑着高头骏马浩浩荡荡地从将军府和演武大营汇合到城北门,节后的百姓热情更赛平时,自发地涌上街头为将士们送行。

 


马佳觉得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僵硬了。他堂堂副将什么场面都见过了一遭,唯独这一次出城时满心怅然。他试图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年轻挺拔的影子,但是没有,也是,今天阿云嘎会到丞相府,他大约是走不开了。或许他在,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的人头让他已经分辨不清了。

 


马佳,你不行啊,为将者竟然在出征前心有杂念。他默默痛骂自己,强迫自己目视前方。

 


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一声突兀的呼喊:“马佳!马佳——”如此清亮,如此直接地穿过他的耳朵,马佳下意识地扭头向街边的酒楼上看去。此时此刻,他多么感谢多年的行军让他有了一双能准确把握方向的耳朵,不然,他不可能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春寒未去,蔡程昱为了方便穿的极其单薄,若是平时,马佳必然会赶他去披上轻裘,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马佳!我等你回来——”蔡程昱仿佛忽略了旁人的目光,也许旁人喊的起劲也没有注意他。

“等我!——”马佳拖长了音,确定他能听见,回了一句。



然后他看见蔡程昱在楼上使劲朝他挥手。果然,蔡程昱还是知道他瞒着他的事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生气,也罢,回来再向他解释。马佳一直回头看着,直到那家酒楼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蔡程昱看着队伍离开了城门,感觉眼眶弥漫着一股热意。

马佳,我知道你瞒着我不带我上战场了,你要是不回来跟我解释清楚,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少年老成的小公爷紧了紧拳头,转身离开。

 


谁知此话一语成谶。

 


马佳走后的第一天,阿云嘎暴毙于右相府上。右相被投入大狱,恐一去不回。蔡程昱在郑云龙被带走之后马上接下了庞大的相府里里外外所有事宜。他知道自己的义父是何等看重阿云嘎,义父从前有家财万千却为了防人从不显露,但他肯为了这个异族人一掷千金,给他排家乡的戏,给他请汉文师傅,即使京官不得随意出城,郑云龙还是竭尽所能地带着他游山玩水。

 


郑云龙对阿云嘎有多好,可能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可能是他毒死了阿云嘎呢。况且阿云嘎不是只知武斗的莽夫,他对朝廷中那么多人虚与委蛇,却唯独不对郑云龙作假,对他这个义子也是温和关怀。某次郑云龙和阿云嘎被一道弹劾,左相王晰秘密来见,最后临走的时候竟然用冒出家乡口音的官话长叹一句:“我是真不愿意搅和到他俩里边去。”

 


所以说难怪,他看见自己的义父抱着阿云嘎僵硬的身子出来的时候,神色是那样坦然。阿云嘎躺在他怀里,就像只是单纯地熟睡了一样,除却他血迹未干的唇角和两人身上大片大片晕染开来的血意外。

 


义父走时用眼神告诉他:有人在拿他以命赌命,望汝时时警醒,护得自己周全。彼时的蔡程昱还满怀希望地想,等义父出来了,即使不做官、被贬到远方,哪怕被狱卒折磨,只要他活着出来,自己就能扛起剩余的一切。

 


但是蔡程昱没有等到这一天,他到底低估了郑云龙赴死的决心,所以当郑云龙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陷入了久久的迷惑中。无所不能的义父,半辈子都执着于往上走、争做人上人的义父,甚至不是第一次陷入牢狱之争的义父,怎么就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性命呢。

 


保成十九年春,右相郑云龙畏罪自裁,震惊朝野。尚在狱中的门生四人因为大罪株连,于次日被赐死。

 


但蔡程昱知道这不是“畏罪”。他知道,郑云龙即使身在狱中受尽酷刑,也没有落下一顿餐饭。即使身上都是斑驳的血迹,分不出是他的还是阿云嘎的,月白的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样,也不曾求过一声饶。直到陈阁老某日夜里去了大狱,不知两人对谈了什么,第二日郑云龙便开始绝食。

 


根本没人敢赐死他,他无罪,但他还是死了。他那四位宛如亲生的兄弟,从入狱之时便没有吃过多大的苦,但是就在右相死后第二天,他们却也突然西去,仿佛是右相一脉毅然决然地,跟这个朝廷再没了一丝干系。

 


陈阁老也来找过他,对他说,你的家人兄弟都死了,但你是淮南侯嫡子,脱离了郑家,自有人照顾你。蔡程昱当时说,容我想想。

 


是你吗?蔡程昱冷笑一声。他静坐一夜,看着破晓时从窗户纸里透出来的晨光,记得右相府一切的劫难,都是从一束泻出去的光开始的。于是他封死了窗户纸。保成十九年四月底,与右相关系较密的最后一人,年轻骄傲的小公爷蔡程昱自裁于相府。皇帝念其为淮南侯唯一血脉,厚葬之。

 


廖佳琳带着信跌跌撞撞地赶到破败的右相府时,已经挂上了素幔,从此此地不再住人。

“晚啦!果然晚啦!”廖佳琳一声哀叹,“不知我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否?”

 


廖佳琳赶去了西北,临走前,将马佳留下的信烧在了蔡程昱墓前。

 


王凯、马佳和龚子棋站在地图前,三人争执的面红耳赤。马佳拍了拍桌:“说了是我去!你们争个什么劲!”他指指王凯,“大哥,你必须坐在军中!”又指指龚子棋,“你小小年纪懂个屁!去给人送人头啊?”王凯一个笑面佛,对没犯过事自家兄弟真的狠不起来,龚子棋确实没去过,自知理亏,但却没低头。王凯只好问:“军师有何高见?”

 


鞠红川沉吟道:“石门关多风沙,敌在暗我在明,须得有人探路,大将军不可贸然行动,中郎将这是第一次去,只有副将多次出入仍然安然无恙。我军现下境况不利,依在下之见,副将确是最佳人选。”

“看吧!我说什么!”马佳一把勾住鞠红川的肩膀,“就这么定了!”两人出营帐的时候,马佳突然附在鞠红川耳边说:“我出发的时候,你可得把龚子棋看住了,别让他乱跑。”鞠红川点点头。

 


廖佳琳赶到的时候,边疆的鼓角已经不会响了。王凯一个人高坐上首,眼神空洞,似乎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

 


保成十九年五月,副将马佳率千人赴石门关外沙漠探敌,谁知大漠夜来狂风大作、沙尘漫天,马佳的队伍被冲散成几部分,几天几夜未传来消息,期间有人成功折返,但回来不多久便不治而亡,走时身上遍体鳞伤,耳鼻口中还有清理不干净的沙尘。于是有人推测副将一行人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沙暴,再兼敌人埋伏于沙堡中,恐葬身沙海。

 


去时千人,回时几十。最后一个见过马佳的人说,副将断水断粮七日,遇见时已经被半掩在沙里,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了他自己探明的方向。那位士兵已经又饥又渴,脱力到无法扶起他,只能一边流泪一边顺着走。

 


马佳干涸的眼里淌出了一滴泪。黄沙裹尸,不大体面,程昱,你知道了不要难过,也不要笑我。

 


龚子棋沿着马佳开辟的路成功走出了大漠。本该是连着两次走出死亡之地的福星,却在决战之时分神,中了敌人的暗箭。

 


那箭从背后射来,伪装成士兵的人告诉他,右相府里的人,死的一个都不剩,你要好的那个方书剑,最后连厚葬的机会都没有。他旋即急怒攻心,再也没有力气与精力对敌。

 


王凯最后朝南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廖佳琳在旁边听得很清楚,他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六月的日头照遍了石门关金黄的沙漠,廖佳琳扶着灵柩返回了阔别已久的京城。他曾费尽心思地想进来,但是现在却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地方。

 


不过反正,当初在沙漠里翻寻三位将军的遗骨时耗费了他太多眼力,他本身也就是盲人一个了。



10.祸起萧墙


石门关一战,皇帝痛失爱将三人,朝会时痛斥群臣,尤以内阁办事不利为甚。陈阁老不问政事,皇帝便将一通火都撒在了这两年代为主政的余笛身上。

 


“朕看你是跟那个郑云龙在一起鬼混多了!净学些下作东西!什么梨园乐府杂耍一套一套的,现在好了吧!”皇帝将茶杯朝余笛掷去,余笛一言不发,任茶水和瓷片飞到自己身上。他从容地跪着,即使皇帝说的是一派胡言,他也极有耐性地忍着。

 


“怎么?学士是觉得这些东西无可无不可吗?”陈阁老悠悠开口。

果然,皇帝怒极而笑道:“既如此,便将他们都绞杀了罢!以儆效尤,看谁敢将这些东西送到朕眼前来。”

 


余笛面色一变,而王晰却抢先一步,沉静却隐含着一丝急切说:“不可!西北一战是天象不利兼敌人狡诈,皇上应该即刻再任命将领,乐府梨园众人皆是良民出身,万不可动辄杀死啊!”

 


皇帝冷冷一笑:“王爱卿,朕看你也是和右相共事久了,糊涂了,”他叹了口气,“不杀也罢,但是,也不可全部放过。梨园那个周深,还有豹房那小子,三日之内,朕一定要看见他们项上人头。”

 


“王爱卿,你也辛苦了,有些事实在顾不上的话,朕就命内阁代劳了。”

 


王晰不再说话,陈阁老高唱一句“皇上圣明”,众人如鸟兽散。

守在殿下的侍卫长陈博豪,手上的剑紧了紧。

 


还记得不久以前,我答应王晰,一定要把周深带出来。奈何王晰一走,我便被打晕,囚于一个不知何处的密室中。直到皇帝夺了王晰的权,判了周深和李文豹死刑时,我才秘密被人放出来。

 


“是你。”我看着放我出来的人说。那人给了我一套衣裳和一块玉佩:“好不容易从他那拿来的,你快去罢,不然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

“身不由己。”

 


只需要几个字,我就能读懂他的千言万语。且我这一去,无论能不能把周深救出来,这辈子也不能再回京了。从他把东西交给我的那一刻,司乐就已经死了。

 


周深和李文豹待的地方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里头黑漆漆的,还弥漫着一股馊味。我以为王晰总能插手到这个地方来,却不知这座牢狱已经到了不受控制的刑部手里。周深和李文豹本来就是身量不高又瘦弱的人,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竟已经虚弱到脱相了。

 


“走,跟我走!”我拿着玉佩,对周深说道。

“那豹豹怎么办?”周深虚弱地问。“大人……不用管我,左右都是死……”他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此时我恼恨自己的无用,因着自己被囚禁几天,没有恢复全身的气力,不能一次带两个人走,那人也只给我带走一个人的机会。

 


“那,我也不走了。”周深挣开了我道。“疯了?皇帝要的是命!”我慌忙道。

“我们若是走了,皇上肯定会株连到其他人……晰哥,晰哥不能再因为我被他们拿捏在手里了。”周深身体虚弱,但脑子从未停止运转,“我已经听说了,他们整死了龙哥满门,现在连晰哥也不放过……”

 


“若我死了,晰哥是不是会变成从前那样,把他们再送到阎王手里?”周深问。

 


“好了没?”外面的人问。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他两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把我手中的钥匙夺走,一把把我推出门,然后将门锁住。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向好友道别,就被狱卒带走了。狱卒见我一个人出来,还颇为惊讶地看着我。但他也不能多问,把我塞进了马车,我只能看着那座孤零零的牢房离我越来越远。

“帮我转告左相,梨园豹房自知罪无可赦,已决定自裁谢罪了。”我甚至不能确定送我的车夫是何许人也,只能隐约判断此人可靠,这样告诉他。

 

 

“左相必定能理解司乐一片苦心。”他说。

次日,我在城门口得知了周深和李文豹自裁的消息。我在马车上,悲哀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腐败的城池,但是却不能说任何话。因为乐府的司乐也死了,连带着他满肚子秘密,被送到了四海以外的地方。

 


接下来的故事,便都是廖佳琳告诉我的了。

 


贾凡在御史台的位置上没坐多久,便有人觊觎起了他头上那顶獬豸冠。御史台五品官上书进言,自己的顶头上司,状元出身的御史大人,本朝最为公正清明的代表贾凡,竟然私受富商贿赂。那位富商好巧不巧,就是京城第一首富,钱庄东家李向哲。

 


贾凡百口莫辩,因为自己确实收过李向哲的东西。但李向哲从来没有向他讨要过什么好处,在李向哲眼里,金钱只不过像平凡人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样,必需,但普通。他一个商人,手不干政,也不愿干政,能问贾凡讨要什么?

 


别的商人逃税、圈地,但李家在京中经营三代,不缺钱庄和田地。可能犯事的条款他家一样不占,贿赂官员又图个什么?

 


但是盛怒之下的皇帝早已失了智,还是把贾凡革职查办了。贾凡被困在自己的状元府上,门口御赐的匾额被摘了下来。来看守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都统陆宇鹏。

 


李向哲同样也不好过,京城到处都有眼睛盯着他家,唯恐他派人送钱贿赂看守的人,那样,贾凡的罪名就坐的更实了。令李向哲意外的是,某天夜里,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人忽然不期而至,只交给了他一封信。那样端正规整的字迹,正是状元的手笔。来送信的,是陆宇鹏。

 


“他的意思是,皇帝不打算放过富可敌国的人,你带上你的家人,走的越远越好,”陆宇鹏说,“皇帝不会知道我来过,他只当你畏罪潜逃了,御史身在府里,一概不知情,你安心去就是。”

 


“这是他唯一希望你做的。”

“既然是他的意思,我照做,”李向哲看完信,苦涩一笑,将信烧掉,“多谢。”

 


贾凡被人白白污了清明,只能尽力保住别人不陷在黑暗的官场里。自此,京城李家宣告散尽家财,分给京郊穷苦人家,李家人远下南海。

 


此时,身体刚有起色的高杨小侯爷却再次缠绵病榻。

只因为有人威胁他:“黄子弘凡生前那么能说,又和你关系最好,你最好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事,否则您就别想走出这座侯府。”

 


高杨自然不会说的,要人没有,要命一条,总归是个死。

然而他到底低估了那些人的凶残。他们给他灌下了化骨散,高杨只能一天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力气,成为一个不能行动的活死人。据说这化骨散不止他一个人用过,左相门下有个寡言的门生蔡尧才是此药的第一位试验品,下毒者手法极其隐秘,待左相察觉时那人已经连眼睛也不会眨了,左相没办法,只能给了他一个痛快。

 


现在高杨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但他不能说话,更不能指望左相给他个痛快,果然是走不出去了。

 


代玮是第一个察觉到此事不对劲的人。黄子弘凡走后,同是从翰林院出来的代玮便一直和他有书信往来,多是劝慰之语。而这几日,代玮察觉出了“高杨”的信里诸多诡异之处,像是不停探听翰林院旧事。

 


纰漏在于,代玮从不与高杨提起旧伤心事。

 


代玮虽然人看着温和,但性子却极刚正,探听好了高府的事后,他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已经事无巨细地写好了奏章。谁料那些人早已买通了皇帝身边送信的官奴,这封奏折在代玮锒铛入狱后被人捏在手里,撕成了一片一片,那人说:“代大人,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被我们拿捏在手里的?”

 


礼部也到了人人自危的一天,朝中的官员已经换了半数。仝卓向来是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人,谁的眼睛都能骗过去,所以他连去探望代玮都是正大光明的进去。但是他没有惊动代玮,他站得远远的,看着一身素衣的代玮清秀发灰的面庞,他正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拼着碎掉的西洋镜,脖颈和腕上缠满了带血的布条。

 


得赶在出事前把代玮救出来。仝卓想。只是他刚想出一个十全的法子,便听见刑部大狱来报,狱中忽发鼠疫,代侍郎不幸染病去世。

 


仝卓常年一副眉眼弯弯的笑颜在这一刻尽数破碎。

 


上一次他去的时候,代玮虽然虚弱,但精神气尚在。毕竟是正当盛年的人,在狱中除了自杀外也未听说有人对他施暴,所以他才花了一些时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现在想来,那些人留代玮一条命,就像闹着玩似的。等仝卓亲眼看见代玮活着,便是给了他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等他自以为万事俱备的时候,再将他打入地狱。

 


官场误人啊。仝卓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将辞官书写好。

害人者,人恒害之。仝卓绝望地想,朝中已被那些人拿在手里,这王朝怕是马上就要换了天下。亲近之人死伤殆尽,他何必再留在这鬼地方?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户部侍郎丁辉,两人一同递上了辞官文书,也不管皇帝的怒火。他们都恨呐,皇帝昏聩至此,倒不如看着他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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